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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葉盛，來源/“科學(xué)大院”公眾號（ID：kexuedayuan）】

病毒有毒嗎？病毒算是生命嗎？病毒是怎樣讓人生病的？有藥物能殺死病毒吧？病毒跟病菌有什么區(qū)別？讀了那么多談冠狀病毒的文章，可你真的了解病毒嗎？本文或許能幫你重新認識病毒。

生命的類似物

什么是生命？

如果世界上沒有病毒存在的話，上面這個問題的答案就很簡單了——生命都是由細胞構(gòu)成的。無論是單細胞的細菌、古菌、真菌，還是多細胞的絕大多數(shù)動植物，它們的生命活動都離不開細胞這個基本單元。

細胞的意義在于，它將“生命”這個概念圈在了細胞膜這樣一道“圍墻”里：墻內(nèi)生機盎然，蛋白質(zhì)催動著千萬種生化反應(yīng)，吸收利用能量，合成分解生物分子，維護復(fù)制遺傳信息，有序度不斷增加；墻外的世界則是生命的荒原，能量從高峰流向低谷，無序度不斷增加。

在細胞膜這樣一道“圍墻”里，生機盎然（圖片來源：http://portfolios.scad.edu/）

然而，病毒的存在給科學(xué)家們出了一道難題，讓生命的定義變得模糊不清，因為它既像是生命，又不像是生命。

首先，從構(gòu)成上來講，病毒像所有細胞生命一樣是由蛋白質(zhì)、核酸、磷脂這些生命分子組成的。這就意味著它們也是高度有序的存在，是消耗能量才能生成的產(chǎn)物。

其次，病毒也像細胞一樣利用核酸分子來保存遺傳信息。有些種類的病毒利用脫氧核糖核酸（DNA）作為遺傳物質(zhì)，有些則是用核糖核酸（RNA）作為遺傳物質(zhì)；有些病毒種類利用的核酸是單鏈，有些則是雙鏈。相比之下，細胞則要統(tǒng)一得多，無論是什么生命形式的細胞，遺傳物質(zhì)都是雙鏈DNA，而RNA大體上只作為從DNA到蛋白質(zhì)的中間環(huán)節(jié)而存在。

甚至，病毒也有自己的“圍墻”，以保持自己這個生命世界的獨立完整。包圍細胞的圍墻各式各樣，但一定都會具有由磷脂分子組成的細胞膜，上面還插有不少蛋白質(zhì)，起著物質(zhì)通道或信號探測器的作用。病毒的圍墻更是千差萬別，但與細胞正相反的是，一定都會有一層完全由蛋白質(zhì)分子組成的殼，稱為衣殼。相對于柔軟、流動的細胞膜而言，病毒的蛋白衣殼是堅實而固定的，還常常會搭建成正二十面體或螺旋體等結(jié)實的幾何構(gòu)型。

A.無包膜病毒；B.具包膜病毒。①衣殼，②核酸，③殼粒，④核衣殼，⑤病毒體，⑥外套膜，⑦刺突蛋白（圖片來源：維基百科）

靜止的河流

盡管有著如此之多的相似之處，但病毒與細胞還是有一些本質(zhì)上的差異。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在于能量的流動性上：如果說細胞是流動的生命，那么病毒只能算是靜止的河流。

為什么這么說呢？讓我們回到“什么是生命”這個問題上來，有人說：生命就是活的東西。那么再追問一句：什么算是“活”呢？顯然，能否運動不是一個標(biāo)準(zhǔn)。不要說植物這些基本不會運動的生物，就連動物之中也有很多物種是一生固定不動的。但是，不管是什么生命形態(tài)的細胞，它的“圍墻”之內(nèi)一定是活的。

細胞會直接利用葡萄糖這樣的能量物質(zhì)，或者像植物一樣獲取光能，然后再利用這些能量完成千千萬萬不同的生物化學(xué)反應(yīng)。一個小小的細胞里，小到兩三個原子組成的氧分子與二氧化碳，大到數(shù)以萬計的原子組成的蛋白質(zhì)或核酸分子，它們都在不停地分解合成，再分解，再合成，周而復(fù)始，生生不息。

左：葡萄糖分子在細胞內(nèi)逐級氧化，可控釋放能量；右：葡萄糖通過燃燒劇烈釋放能量（圖片來源：http://www.nature.com/）

哲學(xué)家總是說：你不可能兩次跨過同一條河流。生物學(xué)家則會說：你不可能兩次看到同一個細胞。因為此細胞非彼細胞：上一次看到的細胞里的分子大都已經(jīng)分解消失，又被一模一樣的新合成出來的分子所取代了。這是一個消耗能量的過程，也是生命所謂“活”的實質(zhì)所在。

從這個意義上來講，病毒是“死”的。

病毒只是把承載遺傳信息的核酸分子，以及少量對啟動復(fù)制過程有用的蛋白質(zhì)分子，包裹在了一層蛋白質(zhì)衣殼的硬殼之中而已。有些種類的病毒還會再在外面包上一層類似細胞膜的包膜，能夠起到偽裝自己的目的。

在病毒顆粒中，不存在正在進行的生物化學(xué)反應(yīng)，沒有能量的流動，也沒有物質(zhì)的合成分解，是一條“靜止的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