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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啟正:浦東開發(fā)的思想歷程——浦東開發(fā)的“軟成果”
最后更新: 2023-07-11 11:22:23【導讀】 12月10日,上海市“十四五”規(guī)劃和二〇三五年遠景目標的建議正式發(fā)布。《建議》總結“十三五”時期上海發(fā)展成就,提出2035年遠景目標,明確“十四五”時期上海經濟社會發(fā)展指導方針和主要目標。
《建議》中提出,堅持以浦東高水平改革開放為引領,推動有效市場和有為政府更好結合,率先開展更深層次改革、實行更高水平開放,大膽試、大膽闖、自主改,促進各類要素資源高效流動、高效配置、高效增值,在深度融入經濟全球化中服務引領全國改革開放。
今年是浦東開發(fā)開放30周年。11月12日,中共中央總書記、國家主席、中央軍委主席習近平在紀念大會上發(fā)表重要講話。他強調,進入新時代,黨中央繼續(xù)對浦東開發(fā)開放提出明確要求,把一系列國家戰(zhàn)略任務放在浦東,推動浦東開發(fā)開放不斷展現新氣象。
下文為上海浦東新區(qū)管委會首任主任、原國務院新聞辦主任趙啟正于10月19日在上海圖書館的演講,題為“浦東開發(fā)的思想歷程——浦東開發(fā)的‘軟成果’”。觀察者網已獲授權整理刊發(fā)。
趙啟正:
中國改革開放40年有余,上海浦東開發(fā)開放30年。
中國改開的成功已是眾所周知的事,那么浦東和深圳、天津濱海有什么區(qū)別呢?僅靠一些數字,人們記不住,也體會不了改革開放中的艱苦。所以今天我想談談這個過程中的思想歷程,可能會有新的體會新的想法。
當時我們怎么想的、怎么做的?哪些成功的、哪些失敗的?我們不是那么聰明,每件事、每個項目,大部分都成功了,但有一部分并不太成功。為什么不成功?要和大家做一個交待。1992年,小平同志視察南方講話,上海決定加快開發(fā)開放的進程。當時,我負責浦東新區(qū)的籌備工作,1993年1月1日浦東新區(qū)管理委員會正式成立,我以上海市副市長、市委常委的身份兼任浦東新區(qū)書記和管委會主任,一直到1997年末,離開上海到北京,離開了自己熟悉的工作。
有人說,你講講上海浦東的軟實力,但我覺得軟實力不太好講,因為它往往最后歸結于文化、制度等層面,這些優(yōu)勢不只上海有,北京有、深圳也有,仍講不出上海特色。所以,我今天談浦東開發(fā)的軟成果。硬成果是看得見的,可以拍照錄像,也可以是數字,到底用了多少錢,整體經濟有什么增長等等。但除此之外,實踐證明了浦東成功的一些收獲、思路、方法和體驗,這些容易被忽略,因為既沒有照片,也沒有數字,但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就體現在成果中。經濟的起飛騰躍,不只是中國,還有四小龍,那么為什么我們就有中國特色?
首先,大家看得明白,四小龍發(fā)展的時候,西方沒有過多遏制,不像美國特朗普政府對中國的打壓,高技術、貸款、貿易關稅等等都不行,對他們沒有,比較寬松。雖然第一手的科技不給他,但其他的科技,還是放心的,還是給他貸款,還是給他們稅收,還是照顧的。
其次,中國特別大,全國所有省、市、自治區(qū)不一定能跑得一樣快的,有的跑得快,有的跑得慢,先成功的省可以提供經驗人才給其他省,因此必然是少數地區(qū)先試點。沿海地區(qū)已經比較發(fā)達了,還讓它先發(fā)展,還給優(yōu)惠政策,其他地區(qū)會不會有意見?比如在美國,要讓某個地方先做,肯定做不成。所以話說回來,這就是中國共產黨的力量,決定一些地區(qū)先行先試,其他地區(qū)明顯支持,而上?;蛏钲谝脖厝粓蟠疬@些地方。這就是中美兩個國家的不同。
當然,軟成果和硬成果是孿生兄弟,如果開發(fā)不成功,那今天談軟成果就是吹牛。如果當初沒有正確思考,硬成果就出不來了,所以兩者相輔相成。在這里,我只舉一個數字:在2009年合并南匯縣之前,浦東的經濟規(guī)模是浦東開發(fā)前整個上海市的兩倍。那么浦東本地增加多少倍呢?去掉通貨膨脹因素是33倍。這是請國務院發(fā)展研究中心,通過一套模型計算出來的。但是,上海的產業(yè)結構發(fā)生了巨大變化,現在主要不是輕工業(yè),大白兔奶糖、輪胎橡膠都不是高科技,而是戰(zhàn)略性新興產業(yè)在上海占主要地位,這是一個重要成果。
前年,韓國舉辦學術討論會,主題是“紀念中國改革開放40年”,他們邀請我去參加,將浦東作為中國改革開放40年的一個縮影。后來外交部還給配了六個人,組成一個小代表團去韓國開會。
一位韓國知名經濟學家跟我說,韓國太小,韓國的生產力很強,但產品在本國銷售額非常少,必須大量出口,以出口引導;不像你們中國,有14億人的市場,我們連半個億都沒有。那么,往哪出口?首先要看我們的鄰居中國,我們要搞什么樣的計劃,就要先看看中國的計劃、要做什么,因為中國不可能沒有弱點,不可能不依靠進口,中國不做的,我們來補,所以你們發(fā)展,韓國人還是高興的。當然,這個說法不能代表全部韓國人,但至少說明在韓國經濟界有這樣的想法。
那么,浦東開發(fā)和其他的開發(fā)有什么不同呢?我們稱其為新區(qū),是指綜合發(fā)展、全面進步的一個區(qū)域,是上海的新城區(qū),目的就是把上海壯大起來,成為倫敦、紐約、巴黎、東京那樣的城市。國際間的交流有兩種,一是政治交流,比如首都,二是經濟交流,經濟大城市對經濟大城市,雖然全國那么多城市,但能在國際上進行經濟對話的通常是一些最發(fā)達的城市,像融資、貿易、航運、人才,特別是銀行業(yè)務交流、投資往來,都是通過大城市對話,然后疏解到其他地區(qū)。但30年前上海的水平和這些國際大都市差的太遠,沒有對話資格,怎么辦?通過浦東開發(fā),把上海建設成具有對話資格的、國際重要經濟城市之一。
1995年,央行上海分行浦東新大樓落成儀式上,時任上海副市長、浦東新區(qū)管委會主任趙啟正贈予小白羊,寓意金融“領頭羊”。
陸家嘴的建設和其他開發(fā)區(qū)很不一樣,建了大量為金融業(yè)做準備的房屋和設備,大銀行、保險公司、咨詢公司、律師事務所、貿易公司、國際公司總部請到浦東來。
今天我給大家講故事,是用當年的語言講當時的故事,不用今天的名詞,否則我們好像太聰明了;30年前,我們是很笨的,需要不斷慢慢進步,當時要怎么搞金融業(yè),我們不是很懂。反正要有銀行、保險公司,那必然是一幢現代化的大樓,必然要有通訊,必然要和外國能24小時聯絡,要外匯交易不停,必須有一個大金庫,要有高級辦公室。
陸家嘴1.7平方公里,將來就是金融核心區(qū),起初規(guī)劃420萬平方米,規(guī)劃做得很細致;等到建造的時候,建筑商有可能多蓋半層一層,結果達到470萬平方米。但是大家覺得還是比較精確的,這么大的地方,建了這么多年,面積基本上在我們控制范圍之內,沒有任何一個豆腐渣工程,沒有任何一棟樓蓋完了空著,也沒有任何一棟樓還沒用就得重蓋。這些情況在其他地區(qū)是發(fā)生過的,我們是作為學生得到的經驗教訓。那為什么是這個面積?我們當時是這樣算的,每20平方米一個職員,算上訪客到訪需要的空間。如今,金融中心有23.5萬人全部充滿,全上海從事金融業(yè)人員是30多萬。這意味著房子蓋對了,到今天發(fā)展也很好。
那么,上海是不是世界金融中心之一?我們自己還不好說。有一個排名是“全球金融中心指數”,每年發(fā)布兩次,其中各項指標包括資金流動,兌換效率,金融人員,國際聯絡密度等等。今年9月發(fā)布第28期,第一是紐約,第二是倫敦,第三就是上海,東京排在上海后面,這樣的成績日本還能小看你嗎?第五名是香港,榜單上前五沒有新加坡,所以香港還能繼續(xù)鬧事嗎?要是鬧,還得往后排。可見,上海這幾十年的努力沒白費。當然,排名隨時會有變動,但至少現在上海應該能保住第三名,畢竟中國經濟復蘇相對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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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僅代表作者個人觀點。
- 責任編輯: 朱敏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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