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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蒙:破譯國民黨雜牌軍抗日勁旅密碼——“云干班”
關鍵字: 雜牌軍蔣介石抗日戰(zhàn)爭淞滬會戰(zhàn)70軍60軍何鍵云干班
【文/觀察者網專欄作者 阿蒙】
國民黨第70軍是湖南軍閥何鍵系地方軍隊,軍長李覺是何鍵長女婿,全面抗戰(zhàn)前蔣介石為了拉攏地方軍閥抗戰(zhàn),以19師為主給何鍵一個70軍的番號。70軍先后參加淞滬會戰(zhàn)、武漢會戰(zhàn)、南昌會戰(zhàn)、第一次長沙會戰(zhàn)等屢立戰(zhàn)功,是一支非常有戰(zhàn)斗力的部隊,軍長李覺亦為抗日名將。是什么能讓一支半“中央軍”系部隊屢次重創(chuàng)日軍,在民族解放戰(zhàn)斗中寫下自己的名字?讓我們穿透歷史的迷霧,探尋70軍背后隱藏的秘密。
國民黨雜牌軍抗日常年在一線作戰(zhàn),蔣介石用日本人的手鏟除異己——“打勝了除外賊,打敗了除家賊?!睙o論從軍餉還是武器、兵員補充蔣介石動足了腦筋、使盡了手段。
留給雜牌軍的有兩條路,一如臺兒莊大捷立下赫赫戰(zhàn)功的龐炳勛戰(zhàn)敗投降當偽軍;一如龍云系60軍。龍云取得云南政權后,一面消除異己,一面自己辦軍校培養(yǎng)云南籍軍官。雖然此舉不過是為了維護他在云南的統治但也清除了過去云南軍隊的腐敗積習,滇軍面貌為之一新,兵員也秉承“非良家子不收”;再加上龍云靠著販賣煙土發(fā)財大大的,滇軍出滇抗戰(zhàn)每個步兵團配有:九個步兵連,每連配比利時造七九步槍六十支,捷克造輕機槍六挺;三個重機槍連,每連配捷克造重機搶四挺;一個迫擊炮連,配法造八二迫擊炮兩門,法造六零小炮二門;一個高射機槍連,配法造十三點二毫米高射機槍二挺。滇軍出滇抗戰(zhàn),“各方均認為滇軍素質優(yōu)良,裝備完全,具有相當訓練”。①
淞滬會戰(zhàn)后云南子弟開赴抗日戰(zhàn)場,一亮相被外國記者及軍事顧問認為系中國軍隊精銳,蔣介石派德國顧問斯達開指導滇軍訓練,又給補充了輕機槍、擲彈筒、工兵、防毒、通訊等武器和器材,德國顧問譽滇軍為當時國民黨的優(yōu)良軍隊。
云南子弟在臺兒莊戰(zhàn)場上用自己的鮮血和鋼鐵般的意志展現了中華民族必勝的信心。第183師旅長陳鐘書,在軍中素有勇將之名,此次出征,常語同事:“數十年來,日本人欺我太甚,這次外出抗日,已對家中作過安排,誓死以必死決心報答國家。”
臺兒莊戰(zhàn)役
黃人欽連長,在鳳凰橋戰(zhàn)斗中陣亡,在其身上發(fā)現一封致新婚妻子的遺書,其中一段寫道:“倭寇深入國土,民族危在旦夕,身為軍人,義當報圖。萬一不幸,希汝另嫁,幸勿自誤?!?83師542旅1083團團長莫肇衡中彈負重傷,轉運后方途中執(zhí)意從擔架下上下來,用衣服蘸血在路旁石頭寫“壯志未酬身先死”后,以身殉國。
徐州會戰(zhàn)期間國民黨軍令部38年5月9日致電龍云表揚60軍:“魚、虞(6、7)兩日,敵不斷攻我盧軍禹王山陣地,經我痛擊,敵死傷狼籍。該軍自守備該陣地后,斃敵超過二千,獲步槍百支、輕重機關槍十余挺,其他軍用品甚多?!雹?
日寇也在在廣播中驚嘆說:“皇軍自討華以來,多次戰(zhàn)斗,很少遇到如此頑強驍勇之敵,原來是從支那南方開來的蠻子兵。”
然而武漢會戰(zhàn)中60軍表現極差。1939年1月10日龔順璧(新三軍新十二師師長)《轉知龍云重振滇軍聲譽致張華清(新三軍據新十二師第四團團長)電》云:“軍之初出,師行所至,紀律嚴明,軍容整肅,各處皆有稱譽。臺兒莊戰(zhàn)役,中外視聽一新,曩者輕視之心一變而為愛敬,三迤父老聞之,亦引為欣慧。領師干者,豈不應如是哉。不意崇陽一役,未聞戰(zhàn)訊,敗耗即已傳來,不但部隊損失,軍聲亦因之貶墜,在此情況之下宜如何各自努力,以謀恢復,圖蓋前愆,乃竟互電攻訐,實屬不明事體,長篇累牘,尤為遠道厭聞,聞之殊為痛心。師克在和,古有明訓,此種舉動,尤非將領所宜?!雹?
60軍戰(zhàn)斗力迅速退化,一舉變?yōu)?0“熊”。
戰(zhàn)斗力退化有蔣介石分化瓦解的作用,更為主要的原因是連排級干部傷亡太大,原有的干部傷亡后補充到軍營的干部水平、能力不夠,在戰(zhàn)斗中不戰(zhàn)而退的有之;攜款私逃的亦有之;此外還有武器補充等等原因。
抗戰(zhàn)末期60軍的重機槍和迫擊炮還為出滇抗戰(zhàn)之初的,來復線都磨平,子彈都能從槍口掉到槍膛;再加上克扣軍餉成風,士兵餓的骨瘦如柴;負傷后轉運的傷員,根本無人照管,除了碘酒、紅藥水外,連干凈的紗布、繃帶都沒有;小傷熬成重傷,重傷等死;家屬撫恤,沒有任何一級政府過問。將當兵視作死刑,兵員素質急劇下降。單靠一時的血性或者“亮劍”精神不足以支持住艱苦的長期抗戰(zhàn)。
70軍是國民黨雜牌軍中的異類,長期戰(zhàn)斗在抗日第一線但是戰(zhàn)斗力并沒有像60軍迅速衰退,不僅首戰(zhàn)在淞滬戰(zhàn)場上表現優(yōu)異,其后的表現不遜于國軍嫡系,堪稱勁旅。
70軍軍長李覺號云波,湖南長沙人。1916年考入北京陸軍第一預備學校,1919年底畢業(yè),被分配到山東省境邊防軍第二師當入伍生,北洋軍段祺瑞的一支新軍,直皖大戰(zhàn)段祺瑞戰(zhàn)敗倒臺,這支新軍解散。李覺和十幾位湘籍同學決定回到革命氣氛較濃的家鄉(xiāng)參加革命隊伍。
李覺回到長沙后,即和同學們去找當時湘軍第一師第二旅第三團長唐生智,請?zhí)粕菐兔Γ骸疤茍F長,我們已找到一份工作,每月津貼大洋10元,請您幫忙作個轉薦?!碧粕锹牶笏伎剂艘粫f:“良相出自州牧,猛將來自行伍。想帶兵的人,要先到士兵當中去磨煉,不要只顧浮在上面多賺錢。”自此李覺從基層做起,因為作戰(zhàn)勇敢被唐生智保送至保定陸軍軍官學校九期學習,學習歸來仍在唐生智麾下作戰(zhàn)。
1980年李覺與夫人何玫女士在美國圖片來源于《杜修經訪談錄》
再說何鍵,何原在程潛部,后投靠唐生智,慢慢積功晉升為團長、旅長。何鍵有五個女兒,大女兒何玫秀外慧中,立志要嫁一個老實忠厚的年青軍官。
由唐生智做媒,李覺和何玫訂立了婚約,此事成為其一生命運的轉折點。唐生智起兵反蔣,何鍵投靠蔣介石。唐生智對李覺有知遇之恩,唐生智的母親與他的母親親如姐妹,這些都是難以割舍的,但為了自己以后的“前途”,尤其作為長女婿自然站在何鍵這邊,從此加入國民黨陣營。
但是與唐生智的友誼對他在解放戰(zhàn)爭時期選擇起義有極大的影響。隨后追隨何鍵圍剿紅二方面軍、追剿紅軍長征,李覺在回憶中自稱己這一段經歷其為“十年歧途”,但是為了保存實力李覺始終堅持避免與紅軍作戰(zhàn)。
蔣介石傾全力“圍剿”中央紅軍,任何鍵為第四路軍總指揮兼西路軍總司令,李覺向何鍵建議還是要保存本部實力,否則只會落得個“兔死狗烹,鳥盡弓藏”的下場。
何鍵留十九師為總預備隊,留駐湖南省內始終不肯入贛“剿共”,這之后李覺竭力避免去江西與紅軍主力作戰(zhàn),有兵就是草頭王,李覺深諳此間道理,沒有兵在蔣介石那里別說他,就是何鍵也一錢不值。
1936年桂系李、白起兵反蔣。李對何鍵說:“老蔣該反,唐生智反蔣都沒能成功,李、白有什么本事呢?等他們搞出規(guī)模我們再表態(tài)也不遲?!?
何鍵深以為意,派李覺與桂系聯系、周旋,而自己卻向蔣介石密告。蔣介石對于李覺所作所為明白的緊,兩廣六一事變后卻沒有對李有任何處罰,而且還說李覺迷敵有功,親自接見。更令李覺意外的是獲準將其部隊調離云南,不是回到湖南卻調往浙江。老蔣這一手玩的極為漂亮,軍閥離開地盤什么都不是,從此李覺部脫離何鍵歸劉建緒指揮,軍隊的命運被蔣介石直接掌握,成為半中央軍系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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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責任編輯:武守哲
- 最后更新: 2019-05-07 07:4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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