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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國安法自6月30日23時刊憲以來，令大部分國人欣喜之余，亦屢遭香港內(nèi)外部分輿論攻擊。

反對派憂思日后言論自由及新聞自由將因此受阻，被精準狙擊的西方政客和媒體更是瘋狂反撲，擺出制裁措施，惡意詆毀加劇。美國隨后簽署所謂“香港自治法案”，公然干涉中國內(nèi)政，也引發(fā)了一波反彈。

為此，觀察者網(wǎng)視頻連線前任全國政協(xié)委員、全國港澳研究會副會長劉兆佳，邀其就一些尖銳質(zhì)問答疑釋惑。本文為采訪上篇，專談香港國安立法；下篇再聊香港人的政治心態(tài)。

劉兆佳教授與觀網(wǎng)視頻連線

【采訪/觀察者網(wǎng) 李泠】

觀察者網(wǎng)：在香港國安法正式出臺之前，中央聽取和征求了香港社會各界人士的意見。您當時有提什么意見？

劉兆佳：我認為國安法最重要的一點是能夠起到震懾作用。國安法是不是有效，要看能否讓很多人不敢觸犯國安法，而不是要利用國安法去拘捕、起訴和審判很多人。有了國安法之后，外部和內(nèi)部的敵對勢力不敢從事危害國家安全的行動，這樣的國安法才是有用和有效的國安法。

因為上次咨詢的時間很短，不能說太多的事情。我自己提出，國安法最關(guān)鍵的點是一定要有足夠的阻嚇作用，要達到某種嚴刑峻法的效果，要讓各方面知道中國政府下定決心不惜一切來維護國家安全，特別是讓外部勢力——尤指美國和臺灣勢力——不能在香港興風作浪，從而讓“一國兩制”能夠行穩(wěn)致遠。

觀察者網(wǎng)：有香港本地的法律學者認為，國安法條文模糊，定義廣泛。舉一個例子，在第55條里國安公署可以行使管轄權(quán)的三種特殊情況，法律條文沒有給出非常明確的界限，如“出現(xiàn)國家安全面臨重大現(xiàn)實威脅的情況”，這個“重大”怎么定義？此外，全文多次出現(xiàn)“其他手段”“其他形勢”等措詞描述。中央在制定國安法時是有意模糊界限嗎？背后有哪些考量？

劉兆佳：我剛才說過，國安法是不是有效，要視乎它有沒有震懾阻嚇作用，如果有，國安法就有效。國家安全問題也不是一下子可以預測和處理完的，國家安全威脅是在不斷變化的。也就是說今天我們知道國家安全威脅有什么，不等于明天可以知道，你永遠不知道國家安全威脅以后會用什么方式表達出來。所以全世界的國安法都會寫得比較籠統(tǒng)，不會很具體地說清楚究竟什么罪行才叫違反法律。

另外，國安法始終都是為了維護國家利益和政權(quán)的生存而訂的，所以它不是一般的刑事法律。國安法一定要給執(zhí)法機關(guān)以最大的空間、最大的靈活性和最大的權(quán)力去維護國家安全。換而言之，寫得籠統(tǒng)的國安法賦予執(zhí)法機關(guān)不同于處理一般刑事罪行的權(quán)力，無論是偵查、起訴，還是審判、服刑，它都是一種很特殊的安排，跟一般刑事罪行的處理辦法是不一樣的。

對于這一點，很多香港人特別是法律界不習慣，他們很多時候還是從普通的刑法刑事罪行角度、從人權(quán)自由的角度去處理國安法問題，甚至特別關(guān)注國安法對人權(quán)和自由的沖擊。這反映出不少香港人缺乏國家觀念，沒有將國家安全問題看成一個至高無上的問題。

其實西方國家自己的國安法都非常嚴厲，賦予政府和執(zhí)法機關(guān)莫大的權(quán)力，在一些方面嚴重削弱人權(quán)的保障。西方國家的批評者為了制造麻煩，用人權(quán)自由的標準來批評中國中央政府制定的國安法，鼓動香港人反對國安法，他們（可能）忘記了自己國家的國安法是什么樣子。

美國明州，國民警衛(wèi)隊沿著街道向抗議者推進（資料圖）

現(xiàn)在要慢慢向香港人解釋，國安法究竟要達到什么目的，為什么條文要寫得比較籠統(tǒng)，為什么一定要賦予執(zhí)法機關(guān)極大的權(quán)力和靈活性去維護國家安全。國安法的特征和一般普通法的特征不同。尤其重要的是要讓香港人明白到國家正在面對嚴峻的來自香港的威脅。這些都要說清楚。

對于什么情況下國家公署才出手行使特權(quán)，這點國安法是不會寫清楚的，因為寫清楚的話，有些人自然會希望走法律罅，避免國安公署立案調(diào)查、處理這類案件。模糊國安公署的管轄權(quán)界限，國安法的阻嚇作用也能大很多，會讓一些人知道有些案件可能不是由香港法庭審判，而是會由中央直接接手，進而被送回內(nèi)地受審、在內(nèi)地服刑。這對包括外國人在內(nèi)的很多人來說，有很大的阻嚇作用。

至于在什么情況下國安公署會行使管轄權(quán)？你看國安法是看不清楚的，它目前說的是特區(qū)管不了、特區(qū)無權(quán)管、特區(qū)無力管的那些事情。但具體是什么事情呢？我個人的理解是——

凡是涉及外國間諜和情報機關(guān)的，恐怕是由中央來管，也就是由國安公署來管；

凡是涉及外交問題的，可能是由中央來管；

凡是涉及對國家安全造成嚴重損害的，也是由中央來管；

凡是涉及大量的國家機密，不能讓國家機密通過在香港審判而讓其他人——特別是外國人——看到的，可能也由國安公署管；

有些庭審可能暴露出國安公署偵查案件所用的一些重要手法，而中央不希望這些手法被別人看到、知道，可能相關(guān)案件也由中央自己來管。

我只是按照個人的理解羅列一些可能性。涉及外部勢力的案件，肯定由中央接手會比較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