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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莊翻案也要講法治
關鍵字: 李莊重慶翻案司法王立軍黑吃黑最近,以“前律師”頭銜出現(xiàn)的李莊頗為活躍,尤以在“中國改革圓桌:依法治國與重慶教訓”會議上的發(fā)言廣為傳播,為媒體提供了不少精彩素材,一時間引發(fā)各界媒體對于重慶、“打黑”、王立軍這些已經(jīng)一度冷卻的語詞的再度熱炒。
不過,故事雖然精彩,卻似乎和“依法治國”扯不上太多關系。王立軍是住在女子交巡警支隊隔壁也好(從常理上說,似乎一家高級酒店里不大可能住著一個“支隊”規(guī)模的民警,而且這也與另一篇報道中“比華利豪園的獨棟別墅中”似乎有了矛盾之處),是兩年多換了51任秘書也好(這個驚人數(shù)字吸引眼球之處就在于其不符合常識,但在沒有明確證據(jù)否定之前,暫且承認其真實性),還是一句“馬上滾”就能趕走作為局辦公室副主任的秘書也好(“滾了沒一個月,拿下”這句話的修辭很巧妙,時間先后的排序本身沒有提供任何因果關系,但卻隱蔽的誘導讀者自發(fā)補充其中的邏輯),這些生動的故事大概能夠論證王立軍的工作作風不符合黨內(nèi)高級干部的要求,或者說能夠論證王立軍“不按常理出牌”(李莊語)的江湖做派,但卻沒有向我們提供多少關于“重慶教訓”的法治反思。如果說反思的內(nèi)容就是加強法治便可以讓王立軍這樣的高官不能如此張揚跋扈的話,那么這個教訓又何必從重慶談起,改革開放以來各地的類似案例已經(jīng)汗牛充棟,足供反思了。
而真要嚴格的談依法治國的話,就法律職業(yè)共同體所熟悉的規(guī)范話語來講,王立軍以“徇私枉法罪、叛逃罪、濫用職權罪、受賄罪”這四個罪名被定罪并執(zhí)行,每一罪名所涉及到的事件都已列明,其中并未認定其在重慶“打黑”過程中有違法行為,更沒有具體涉及李莊案或是龔剛模案。有媒體言之鑿鑿的說, “據(jù)內(nèi)部人士透露,警方在內(nèi)部低調(diào)啟動了平反冤假錯案的行動,逐漸恢復被錯誤處理的民警的名譽和工資待遇。截至目前,已有近900名不同程度被錯誤處理的重慶警察得到了平反。”這一數(shù)字雖然也很吸引眼球,但是我們必須注意到,警方能夠在內(nèi)部處理的,必然是沒有進入到司法程序之中的行政處分,也就是說,這些人本來就沒有進入到重慶打黑的一系列案件的司法運作之中,不涉及到那些司法案件是否需要“平反”。(當然,我不預先肯定不會有已經(jīng)生效的司法判決被平反,這個“可以有”,但是現(xiàn)在“真沒有”)而李莊雖然已經(jīng)得到最高檢和重慶一中院約見,其申訴將有可能使得李莊案被重新審查,但至少到目前而言,還沒有,李莊仍然只是一名被依法審判并定罪的“前律師”。把李莊轉(zhuǎn)述的故事當成確定的真相,將李莊案作為不證自明的冤案來看待,這本身就損害了法律職業(yè)話語當中的法的安定性原則,這種對于司法既判力的輕視恰恰正是對于法律職業(yè)奉為圭皋的程序正義的違背。不注意這一點,不從整體上堅持始終高舉的程序正義與人權大旗,而只談王立軍的各種軼事,最多只能證明王立軍的“黑”,卻不能證明站在其對立面的人就“白”。如果這其中涉及的一系列案件是“黑吃黑”的話,那就不過都是江湖,大哥不說二哥,不要打起法治的旗號自居正義。
當然,李莊現(xiàn)在的身份只是一個普通公民,他有權利繼續(xù)自己“不按常理出牌”的風格,去講述江湖故事。更值得反思的是其它那些不假思索支持他的法律人。如果法律精英們連自己三十年中建立起來的“新法制”話語都不能如一的堅持,無所顧忌的撕裂律師與法檢系統(tǒng)之間作為“職業(yè)共同體”的聯(lián)系,而無視過度的“黨派性倫理”造成的危機的話,那么似乎也只能理解為按照江湖邏輯在行動,把自己當作幫派而非職業(yè)。而這樣的話,新法制作為一種“寄生性話語”,就透露出了自身為某種力量服務的局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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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責任編輯:劉一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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