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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維為《這就是中國》第63期:中國心勝
我剛才講到的這些中國抗疫過程中體現(xiàn)出來的中國價值觀,彌足珍貴,這些價值觀的背后都有源遠流長的中華文化基因和強大的現(xiàn)代意義,我想對整個人類精神文明都是寶貴的貢獻。這些中國人的價值觀非常有利于我們擺脫長期以來許多西方價值觀對國人的影響,解構西方所謂的道德優(yōu)越感和價值觀的優(yōu)越感,形成自己道德上的一種心勝,使我們不只是平視西方價值觀,某種意義上還可以俯視西方價值觀。這不是傲慢,而是實事求是,我們發(fā)自內(nèi)心認為,中國人這些價值觀比西方人崇尚的許多價值觀,更具有人性,更符合人類的整體利益,既是中國的也是世界的,有中國文化的基因,也屬于整個人類。
為了便于對外交流,我剛才講的這個五種價值觀,也可以用一些英文關鍵詞來提煉一下,比方說“生命至上”,可以用英文“Life”一詞來提煉,“團結精神”可以用“Unity”,“責任心”可以用“Responsibility”,“命運共同體”可以用“One human community”,“人民為中心的現(xiàn)代性”,則是“People-centered modernity”。
中國人的敘事應該進入理念層次,文化精神作品要文以載道,這些中國價值觀及其對人類的普遍意義,可以打動我們自己,也可以打動世界上很多人,成為中華文明對人類文明的寶貴貢獻。當然,體現(xiàn)這些價值的文化產(chǎn)品和精神產(chǎn)品,一定要做得有品位、有溫度,有國際視野,就像《這就是中國》這個節(jié)目這樣,唯有如此才能達到比較好的效果。
我還有一種感覺,中國的這種心勝,很像是一次偉大的思想解放運動,就像1978年關于“實踐是檢驗真理唯一標準”的討論,使我們擺脫了教條主義的束縛,開啟了改革開放的大潮。就像1992年確立的“社會主義市場經(jīng)濟”使我們擺脫了發(fā)展理念上的緊箍咒,極大地解放了中國的生產(chǎn)力。今天中國人民通過戰(zhàn)疫而獲得的心勝,使西方世界、西方模式、西方話語在大多數(shù)國人心中走下了神壇,所以這場偉大的思想解放必將有力地推進中華民族走向世界經(jīng)濟和政治舞臺的中央。
今天就談這些,謝謝大家。
范勇鵬:
大家好,剛才張老師講了中國心勝所依賴的價值觀,我覺得一個很重要的源頭是我們的社會主義制度,社會主義文化,第二個源頭就是非常悠久的人本主義文化傳統(tǒng),二者的結晶形成了我們的價值觀體系。
我今天舉兩個例子,跟大家講兩個字,第一個是“人”字,張老師剛才也特別強調(diào)“以人為本”。西方文明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面,是一個神本文明,以神為本,現(xiàn)代是一個資本社會,這里面很有意思,你發(fā)現(xiàn)有神、有資,但是唯獨沒有人,包括近代歐洲啟蒙運動,人從宗教、神學的陰影里面解放出來以后,很快又掉入資本主義火坑,始終沒有實現(xiàn)真正的以人為本。所以這次西方很多國家搞群體免疫,一點都不奇怪。
何尊銘文上的中國(紅線標記)二字,圖片來自寶雞新聞網(wǎng)
中國的人本主義是從哪兒來的呢?我覺得它是長期歷史經(jīng)驗的一個產(chǎn)物。歷史經(jīng)驗里邊非常重要的一點,就是我們長期大規(guī)模定居,今天很多民族性格,崇尚平等、勤勞節(jié)儉、愛好和平、規(guī)劃未來、居安思危,家庭喜歡儲蓄,喜歡在孩子教育上投資,都與此有很大關系。
我們發(fā)現(xiàn)的一些重要文物,比如周成王的何尊,上面有一句銘文“宅茲中國”,就是中國歷史的一個寫照。人們在一塊土地上生生不息,世世代代在這兒生活,安土重遷的觀念強大到什么程度呢,我們的科幻作品都要背著地球去流浪。
這種定居文明產(chǎn)生了什么特點呢,就是不同的代際之間,會產(chǎn)生一種空間聯(lián)系。簡單講就是祖祖輩輩是在一塊土地上生活過的,產(chǎn)生了祖先崇拜。因為祖先曾經(jīng)是活著的人,去世了,變成鬼神,所以人能變成鬼神,就打通了人和神的界限,這是我們產(chǎn)生人本主義的一個很重要的切入點。人本主義體現(xiàn)在中國文化的各個方面,從古到今,中國人講人命關天,這是我們文化和道德的一個基本原則,也是今天抗疫中,中國和西方最大的一個區(qū)別。
從定居的傳統(tǒng),還產(chǎn)生了一種大同觀念。比如早期,每個家、每個國,因為祭祀自己的祖先,推而廣之到別人的祖先,所以就產(chǎn)生了同理心、寬容心,最后就是大家熟悉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基于這種祖先崇拜,產(chǎn)生了“興滅繼絕”的觀念。比如周取代商之后,把堯舜禹商的后人,同樣分封。在中國實現(xiàn)大一統(tǒng)之后,看起來好像興滅繼絕沒什么實際性意義,但是這種精神在中國文明基因里邊一直流傳下來。比如歷史上的正統(tǒng)王朝,從來沒有侵略周邊小國,甚至還要幫助周邊國家平定動亂。孫中山曾在一篇演講中講道,濟弱扶傾是中華民族的天職。大家想想這四個字,濟弱扶傾其實和興滅繼絕是高度呼應的,反映的是中國人骨子里的一種正義感。從新中國提出的和平共處五項原則,到今天的互利共贏,人類命運共同體,所有這些理念背后,都是非常深厚的人本主義精神。中國對全球抗疫的大力支持,也反映了這種文化。
第二個字是“公”。一位日本歷史學家,溝口雄三,他寫了一本書,開篇就說,中國的“公”字和日語里的含義不一樣,在中文里邊很早就產(chǎn)生了兩組含義,第一組是指公共性、公平性,第二組是指公共的場所、建筑,后來就演變?yōu)閲摇⒕鬟@些統(tǒng)治機關的代名詞。在日語里邊,公字只有第二組含義。這確實是我們很獨特的一個東西,我們很早就提出“天下為公”的觀念。
西方政治從古到今,都是以私權為本的,特別是羅馬帝國解體之后,歐洲從封建制度過渡到近代資本主義,其實是從封建的私權過渡到了資產(chǎn)階級的法權,仍然是一種牢不可破的私權為上、“天下為私”的體系。直到今天,我們看西方法律體系,仍然是以維護私有財產(chǎn)神圣不可侵犯為最高原則。
歐洲國家都是到了近代,相當于明朝末期,才開始陸陸續(xù)續(xù)走出封建時代。像章太炎,他很早就發(fā)現(xiàn),西方的制度是“非承封建末流弗能”,像代議制、多黨制、聯(lián)邦制、自由主義、憲政等等,去挖它的歷史根源,都是從封建貴族政治里邊產(chǎn)生出來的。
在世界各文明里邊,中國是最早走出封建時代的,所以也是最早產(chǎn)生公共性追求的文明。跟所有的民族一樣,我們也經(jīng)歷過非常漫長的私權政治階段,像周代封建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秦的統(tǒng)一,開始了消除封建制度的過程,就是政治制度演變的邏輯在中國文明里邊產(chǎn)生了“天下為公”的制度發(fā)展方向,此后兩千年,始終朝著這個方向發(fā)展。
新中國建立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天下為公的時代。這次疫情又一次彰顯了我們天下為公的制度和文化,顯示了我們的公有制,我們的公共事業(yè),包括心理上、精神上的公共性的力量和重要性。這次疫情給我們的一個很大的啟示就是,未來的改革和發(fā)展,顯然應該繼續(xù)向著天下為公的這個方向努力,去追求中華民族幾千年來的大同夢想,去追求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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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僅代表作者個人觀點。
- 責任編輯: 朱敏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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