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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平章:關(guān)于低價團,我們業(yè)內(nèi)有幾個“潛規(guī)則”
一般情況下,導游拿提成有兩種方式:一種是按照人頭數(shù)量,一種是按成交量。
具體來看,按照人頭數(shù)量返點的,購物店不會太黑,因為它們本身也多是景點,需要向旅游局上報接客數(shù)量,屬于旅游局管轄,手不會下得太黑;而按照成交量返點的,一般情況下會黑的多。畢竟人家導游的收入,基本都是靠騙游客買高價低質(zhì)的東西獲得的——“你不買,我就沒錢拿,我怎么可能不罵你?”“就算把你騙了,你回家了連我名字都不知道,怎么投訴我?”
所以,購物團在業(yè)內(nèi)又被叫“賭團”——人家就是抱著開玉石一樣的賭徒心態(tài)來跟你做旅游的,就是賭你進購物店的購買量。
我做入境旅游的,這一細分領域相對來講強迫購物的行為會少很多,但同樣存在,尤其是疫情前。一方面,語言是個門檻,不是什么黑導游都能講一口流利的外語。另一方面,他們傾向于軟性地讓客人買,反正老外不懂中國行情,這么大個玉器標價20萬,最后“僅”花8千就能拿走,豈不是爽歪歪?不懂玉文化的旅客可能還真覺得自己買得值,挺開心。
此外,對于入境旅游的團,一些從業(yè)者也會分個三六九等。比如:港澳臺和海外華人團不怎么宰,因為他們真的懂內(nèi)地購物團的套路,而且如果整出事情來,會有僑辦和外事辦的來收拾;來自東南亞、日韓、中東、非洲、拉美的,那就騙,騙到一個算一個;到了歐美白人這,他們反倒不騙不宰了,好生伺候,生怕得罪了“高端客人”。
頑疾為何難解
對于強迫購物,不少人的認識存在一點不足:這些黑旅行社和黑購物店,他們違反的不只是《旅游法》,有時甚至涉嫌刑法中的強迫交易罪。
但是,旅游管理部門并沒有執(zhí)法權(quán),警察出警時也可能把鍋先推到旅游部門身上,而基層中也不乏有人和黑購物店存在利益輸送的可能性。換言之,這是一條線,背后連著無數(shù)張嘴,這才是難下手的地方。這也是為什么就算輿論鬧大了,上級部門指導意見下來,暴風驟雨式地清退掃蕩,風聲過后,相似亂象春風吹又生。
頑疾難消,既是因為對事情的認知不足,也因為掣肘太多。那到底該怎么辦?我個人作為一個旅游行業(yè)小兵,只能粗淺亂講幾句。
解決思路,總體來看可分為軟硬兩種。
要么,市場問題用市場方式解決,持續(xù)曝光報低價團被宰的情況,消費者看到以后就不去或不報團了,讓黑導游、黑店無人可宰,那旅游市場就會清朗很多;過陣子口碑觸底反彈,又會出現(xiàn)新的黑導游、黑店,上述情況就又來一遭,直到黑購物團和正規(guī)旅游團形成市場均衡。
要么,相關(guān)管理部門不輕易息事寧人,轉(zhuǎn)向重拳出擊,嚴格按照《刑法》執(zhí)法,對于以暴力、威脅手段強買強賣商品、強迫他人提供服務或者強迫他人接受服務,情節(jié)嚴重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處或者單處罰金。我相信,出來混口飯吃的,沒幾個人會頭鐵到想試試鐵拳的威力。
現(xiàn)實社會的運行,遠比一般人想象的復雜,比如團費高了沒人來、市場定價怎么監(jiān)管等等,而一個問題能屢禁不絕,背后也有既得利益集團從中作梗的關(guān)系。所以,對于購物團問題,目前的處理辦法多是出一起,辦一起。在市場完全清朗前,我們消費者能做的,就是不參與,或勸周邊親友不要參與所謂的低價團——“免費的往往是最貴的”,低價同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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